在第11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巩俐大师班，张颂文讲了一个故事：2002年，他在北京电影制片厂租了演员刘佩琦的一室二厅。刘佩琦告诉他不要扔掉留在那里的旧东西，但是如果天气太冷，没有暖气，他可以穿他留下的衣服。一天，当张颂文想借刘佩琦的军大衣时，一个红色的笔记本掉了出来。出于好奇，他打开了它。原来这是刘佩琦的《秋菊打官司》拍摄笔记。

张颂文开玩笑说：“他没说这是爱情日记，”所以他甚至没有站起来，而是立即翻看了一遍。一看，是三个小时。他记得第一篇文章讲的是刘佩琦坐火车来临沂，剧组派车来接他。路上大家聊了聊，过了很久他才发现里面有巩俐。当时巩俐完全是当地农村妇女打扮，以至于刘佩琦一开始都认不出来。后来他的同事告诉他，在他来之前，巩俐已经在当地一个农民家里住了一个月，和别人一起生活工作，基本不洗澡，袖子上满是鼻涕印。

巩俐大师还回忆说，当时刘佩琦的作品很多，从军艺毕业后以塑造军人形象而闻名。但是她没想到刘佩琦出现的时候穿的是农民的衣服，而且她说的是陕西话，这说明他在入团之前已经为自己的角色做了很多努力。

可以想象，刘佩琦的《秋菊打官司》拍摄日记对一个正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表演的年轻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张颂文从2003年开始出演影视剧，经常担任表演导演，但直到2020年《隐秘的角落》才真正出圈。无论他多么谦逊，他的职业精神都令人敬畏。

在今年北京国际电影节的开幕式上，93岁的女演员田华回忆了与她同时代的去世的孙道临先生。当镜头扫向台下的巩俐时，她被田华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巩俐是本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的评审团主席。从这两个细节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国电影的传承和精神。相比年轻网友，巩更能欣赏到田华、王、谢芳等前辈的贡献，而她和刘佩琦的奉献和修养也在不知不觉中传递给了这一代演员。

在“流量first”概念席卷影视圈、鸡毛遍地的时代，这些不同年代、不同世代的电影人赢得了对电影艺术的尊重，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通才VS专业：电影人才的培养。

有观点认为，作为流量明星大批量生产的方式之一，刚刚被封杀的选秀节目是对正规艺术教育的颠覆，而最近教育部出台的艺术招生改革，旨在提高考生的文化素质，让从业者在学校对自己的专业产生敬畏之心。

在“新时代中国电影人才的需求与培养”论坛上，许多专家贡献了自己的经验。北师大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杨表示：人文融合是培养人才的首要考虑，包括综合性大学不同学科门类之间的“大融合”，艺术与传媒学院艺术门类之间的“小融合”。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尤其是在媒介融合的互联网时代，交叉融合的复合优势是创作人才的起点。早年中国的人才培养偏向专业化和技能化、精准化和择优化，能够快速准确地满足行业需求；新时代，影视行业开始在创意端展开竞争，创意来源更加多元化，创意的生产者不再局限于高校人才。杨教授坦言，“创造力没有极限，机制有底线。”在打开创造力的大门时，也要“挂上价值的发动机和标尺”。

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教授齐虹表示，北电的部门是根据摄制组的配置来设置的，北电有什么部门、专业就有什么电影制作部门。但现在北电也在开发新领域，建立更丰富的部门。2020级本科生因为疫情取消了原定的面试，但考生成绩优异，都是学术大师，但未必有视听方面的天赋。齐教授和一位戏剧老师为大一新生设计了一个命题作业，并根据结果增加了绘画课、表演课等。尤其是一门行业认知课程。齐教授做了一个生动的比喻：传统的招生相当于在做菜时放姜、葱、蒜等调料，而文化课的优惠招生方式实际上是主料一上来就放，试图“炒锅”。好处是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再局限于自己的领域。比如学摄影的也会看剧本，懂台词。如果导演不灵，他可以迅速替换他们。

保利电影制作发行中心总经理唐博辉直言，行业需要复合型人才，需要“挑对书、找票、组队、卖片”。除了基础知识和专业知识，各种知识都有用，比如经济学、法学、历史学甚至心理学。

光线影业人力资源总监王新表示，创意人才和管理人才在光线中被称为“内容人”，新入职的学生要先看上半年的剧本，再去发行、营销、广告部门培养综合能力。传统艺术院校培养的管理人才相对较少，所以需要用大量的实践来提高新人的专业能力。

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教授高观察到，他的很多学生都跟他学过编剧和导演，成绩不错，但后来都转型为经理。他说，近年来，中国戏曲增加了新的经济学课程，使学生能够在经济环境中从行业内的行业上升到更高的视角。

一般的人才和专业人士，选拔和教育人，可能没有什么培养人才的灵丹妙药。外人看到的影视行业，充斥着一夜成名的神话，但神话的背后，是各种教育方法的尝试取长补短，各种人才的排列组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