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玲已为野马基地奔走多年
担任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纳税人报》社社长兼总编辑多重身份,近年来屡次涉足影视领域的赵小玲,按她的严格要求来说只能算是“影视圈外人”。
然而,正是这个圈外人,2008年在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支持下,组织并担纲投资拍摄的电影《孟二冬》,被列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50部献礼片之一、国家重点影片,同年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长春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第1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等若干奖项。
2012年,赵小玲又被一个全新的题材所打动,就是影片《野马》的筹建与拍摄。在她看来,“野马”是中国独一无二的好题材,是中国首部涉足动物与人文的国际化交流影片。赵小玲的报社同事和文化公司员工都投入其中,这把热情之火烧得越来越不同凡响,英国文化部对该片表示了浓厚兴趣,两次派人联系合拍,并预言该片极可能拿到奥斯卡大奖。
三次泪奔为野马
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同时又是高等学府研究员,赵小玲为什么会参与到《野马》这一项目中?赵小玲说,这是一个契机,是新闻人、学术人的责任和直觉。
2008年,赵小玲完成拍摄《孟二冬》后,引发社会各界关注。当时空政的一个编剧拿着《野马》剧本、带着新疆野马基地的人来找她,希望她能担纲制片人。“时下影视投资偏向泡沫经济,价值观走向庸俗,会不会有人愿意来投拍这个题材?”赵小玲知道不容易,但还是踏上了新疆考察之旅,并三次为野马泪洒马场。
“这次经历让我发现,当今一大批人,他们仍然是有道德有理想的,只是我们的舆论宣传平台盲、忙、莽,不知道如何去发掘这些人性之美!”
2009年,怀揣着这个大题材的厚重感,赵小玲陪着部队几位将军来到新疆野马繁殖基地。“现在这些野马还是半圈养的,基地也没有像书上写的早期那么艰苦。当时为了让我们拍摄一些精美镜头,基地的人故意把野马群激怒,野马群当时冲我们就过来了,听说野马是咬人的,当时我们就吓坏了。”赵小玲谈道,然而就在他们趴下的一瞬间,“头马”刷地停下来了,像人一样盯着他们,慢慢地拿头开始蹭她,其他的马也靠到她的身边,她的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就像一个流浪的孩子需要母亲的温爱,同时也感到一个野生物种,在人类的驯养下野性逐渐削弱的那份辛酸。”
“后来,我们去了第一批野马的繁殖地,看到当地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大学生,而且一去几十年。曾经写出《卡拉麦里》这本书的作者张赫凡是个女大学生,在所有工作人员里就她一个女孩,为了待在这个大荒漠戈壁滩里,几次爱情和婚姻都泡汤了。当时我听了这个故事就二度落泪。可以说,东南亚乃至海外的人知道野马,都得益于她写的这本书。”
紧接着,他们去了野马的野放基地。那里同样是一批在那扎根将近20年的大学生。“早在野马回到中国的第一年,他们就在戈壁滩里挖‘地窝子’,人住在野外,忍受寂寞与狼群的威胁,陪着野马来适应这里的新环境。听着,我第三次掉泪了。当时我就想,无论多艰难,也要四处游说,拍一部对人类、对下辈人都非常有价值的影片。”
一位独立制片人的艰辛之路
赵小玲说,17世纪以前,野马只在中国新疆卡拉麦里有,当地人称它为“神马”,它们的颜色也跟戈壁滩一样是土黄色的,是来去如风的一种野生物种。后来,俄罗斯一名军人在新疆“探险”中发现了它们,捕猎了一些做成标本,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欧洲。这招致大批人来新疆捕获野马并带到国外展览。经过几十年的猎捕,我国新疆的野马绝迹了。在国外,它们也开始被圈养,野性逐渐退化。
一个世纪过去,联合国最后提出,要根据生物多样性公约,保护这个极度濒危的野生物种。然而一个物种在精致的环境中生存久了,是否还能够顺利回归自然?
1986年,我国领养回来24匹,当时国际上就有各种争议,认为中国人不是那么爱野生动物,中国的经济条件也养不活。“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些珍贵的野马吃掉了!”
如今,野马在中国已经繁殖将近300匹,野马种群成功地建立起来。从2001年开始,卡拉麦里野马多次野放成功,紧接着就是野外繁殖成功,一系列的喜讯传遍大江南北,无数人士为此热心呼吁并捐献支持。
“但是,”赵小玲话锋一转,愁眉紧蹙:“野马还没有真正走出困境,当下经济发展又与野马产生了新的矛盾。”
赵小玲给予这个凝重的题材三重意义:“一是野马这个中国物种的回归,二是中国人在其中做的贡献,向征人性和文明的回归;三是警示人们,人类总在破坏之后又开始弥补,重复着亡羊补牢的动作。”
2009年之后,赵小玲就像她当年拍《孟二冬》一样,开始为《野马》四处“化缘”。2011年底,她接触了同是军人的中国贫困地区文化扶贫促进会会长李奇峰,其慷慨解囊支付了电影《野马》筹拍的启动资金。
“在我眼中,这个题材既有社会价值,也能拍成叫座的商业片。同时,影片还有更深刻的主题即人类文明进步和国际人文交流。我们的信心大大增加了。”但是,让这个题材呈现于世,仅凭她那点资源和资金,如何成就一部恢宏的影片?
近期,赵小玲在各种场合尤其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对“野马”的宣讲,感动了法国、英国和日本许多国家的电影大腕,他们都想来谈合拍事宜。“最积极的是日本方面,甚至想当时就一手敲定导演和故事内容。但我觉得,他们拍不出‘三个回归’的含义,他们对中国人的命运感不够强烈。法国现在还没放弃,但谈得最好的是英国,英国政府及爱尔兰电影局的人马将在本月底再次带着他们的导演和编剧阵容来面对面交谈。如果合作成功,可以说是中英官方在文化项目上的首次合作。”
赵小玲说,英国方面确定要投资几千万元,甚至想拿这题材去搏击奥斯卡,对方表示信心雄厚。她们不会让英国人完全独立操作,初次谈判时,英国方面想把故事取景地截取在野马被掠夺后的爱尔兰圈养基地,她们不能接受,新疆乃至中国人在野马回归到自然过程中所做的努力,中国人人性美的体现,这些过程是不可以被绕过去的。
赵小玲如今的想法是,调动全社会的积极性,在社会监督过程中让这部影片“顺产”,同时,也希望通过一系列的社会活动,让大众参与到野马放养的后续支援。
赵小玲进一步的计划是,明年3月份,要启动一次大型公益活动,把新疆野马基地和新疆林业厅拍摄的野马照片及相关艺术作品来一次高校巡回展,激发民族自豪感。同时组织俄罗斯一位画家的野马系列作品来中国参展。进一步把新疆野马基地工作人员,比如曹杰主任、王振山、张彦豹、张赫凡等等奉献群体推出来,同时也把为野马奔走宣传的人物挖掘出来,比如戴江南付出生命代价那可歌可泣的典型故事,做成系列专题片推向社会。同时,明年5月后,要做一个大型慈善晚会,动员一些企业家来领养最后一批野马的费用……
“我一直觉得,做小事是看个人魅力,做中事是讲团队合作,做大事就需要靠全社会动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