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北京气温骤降,寒意袭人。四会附近有几个传媒产业园,虽然接近上班时间,但只有几个人在走动,园区里特别冷清。再往深处走,路上是枯黄的树叶,周围是一些空置的办公场所。落地窗上都是灰,门都是锁着的。
它位于东四环,不是繁华的商业区,但所有著名的影视公司都曾聚集于此。比如来金文化创意产业园曾经入驻过华策影视、太阳娱乐等头部影视公司,而东艺国际传媒产业园则吸引了众多追逐影视梦的毕业生、十八线演员以及公司刚刚起步的创业者。
曾被视为影视风向标,但今年不断上演人去楼空的场景。据园区内部人士透露,“万达影业和正午阳光几年前在莱金文化产业园有办公室,但去年好像都搬出去了。东易国际迁出的公司比较多,从去年到今年,差不多有一半是空的。”
一位传媒产业园的中介告诉《中国企业家》,“来金文化在这里的租金是6元/天/平。万达影业以前确实在这里工作,但今年搬到了一个更便宜的公园。那个公园的租金早期是4元。毕竟这两年公司一直在控制成本。还有很多公司合同还没到期,因为经营不下去了,也搬走了。”
在这些影视公司亏损的背后,整个行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残酷调整。
最新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国内仍有74万家影视公司处于正常运营状态,其中处于注销、破产、撤销等非正常状态的公司超过6.5万家,处于注销状态的公司超过24万家。
在一级市场的表现是,2017年以来,中国影视行业的投融资事件数量达到峰值,之后呈现下降趋势。2022年1-4月,共发生18起投融资事件,其中大部分为战略投资。目前披露投资金额最大的事件是爱奇艺IPO,金额为2.85亿美元。
二级市场整体行情也处于低迷状态。华策、华谊、万达等巨头的股票。“不停跌”,几百亿的市值也蒸发了。
2022年上半年,全国电影票房171.8亿元,较2021年同期下降37.7%,观影人次3.98亿,较2021年同期下降41.7%。2022年3-6月,全国电影票房仅41.1亿元,较2021年同期下滑65.6%,3、4、5月票房均创多年新低。
裁员,股价暴跌,公司无所作为,风暴接踵而至。一个个“生存故事”在个人和企业上演。
带货KPI是老板定的,“我们是传统的影视发行公司。”
张韬在一家非上市的二线影视公司做公关。虽然他在这家公司才两年,却经历了公司被“寒冬”打得几近崩溃、濒临破产的经历。
“公司做的是传统的影视发行,但是近几年效益不好,艺人在网红,相继成了带货所以我们老板也打算把公司转型成带货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调整,发现这个事情根本做不了。我们不知道运营和平台规则。”
据张韬回忆,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被老板弄得很尴尬,因为他急于看到其他公司也能做成带货,而且老板还给员工设定了带货任务的KPI。“这让我很不解,因为我们是传统的影视发行公司”。
他从事张韬影视行业的宣传发行工作已经七年了,但他说,以自己糟糕的工作经验对抗行业寒冬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现在,虽然我是公司的中层,负责项目的整体规划,但被裁员的风险相对较小
最可怕的情况是,几十个项目堆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做一件事,需要不断跳到其他项目,不断转换思路。通常一个项目到了公告阶段,证明生产部门或者后期部门的工作已经完成,只需要公告一个环节。有时候,张涛会因为担心最后一部剧播不好,艺人没火,而不自觉地承受着断裂的压力。
更让张感到力不从心的是,即使在地处“中国影视中心”的京,发放的工资也和几年前相差无几,没有任何增长。光线传媒、华策影业等以制作和发行为主的公司,在招聘软件上标注广告和发行的岗位薪资在10k~15k左右,工作经验要求在1 ~ 5年不等。
面对这样的工资水平,张韬深有感触。“宣传工作本身并不能直接给公司带来收益。是纯支出部门,特别是每次需要资源和预算的时候,明显感觉比别人弱。如果公司裁员,也是从负责公告的员工开始。”
寒冬之下,一些从业者看不到活力,选择主动离开这个行业。
这些年,孙洁看到在北电歌剧院接受培训的人选择去MCN。还有的熬夜写剧本,月薪3000元。30岁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名作,卖了房子去拍戏.
“我很难把作家的生活方式等同于成家立业,承担一个成年人的责任。我是一个要求及时反馈的清醒的人,典型的唯物主义性格。当我看不到行业的光芒时,我会果断离开。”孙洁说。
27岁的自由职业女导演袁媛今年发布了她的第一部签约网剧。她自称“野导演”,因为她不是一个成熟出名的导演,自然没人拉着她的手做项目,所以她既是导演又是制片人。融资、写商业计划书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